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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4) | 傅建文:谈判和统战高手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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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纪实散文《天下谁不识黄埔》(24)谈判和统战高手周恩来

作者:傅建文

周恩来就是这样一位“特殊人物”。

“西安事变”发生,中共中央接到张学良、杨虎城的电报后,很快决定派周恩来、秦邦宪、叶剑英三人为代表赴西安解决问题。应该说,之所以选派这三个人去,毛泽东和中共中央领导层是经过了反复掂量的,除他们的身份地位及谈判技巧外,恐怕还有一层,那就是周恩来和叶剑英均是黄埔初创时期的主要部门负责人,是黄埔军校的“元老”级人物,和蒋介石有“交情”,能够直接对得上话。而且,周恩来和叶剑英的这一身份,也利于他们在西安的黄埔系师生中开展统战工作。

周恩来、秦邦宪、叶剑英飞抵西安时,蒋介石还在惶恐不安中,老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天大的未知数。但周恩来等代表中共中央向张学良、杨虎城清晰地转达了意见后,先提出了见宋美龄的要求。宋美龄是和弟弟宋子文、澳大利亚籍顾问端纳、特工头子戴笠等一同从南京飞抵西安来和蒋介石共“患难”的,她从没有见过周恩来,把握不准见还是不见,只得问计于端纳。端纳在中国多年,深喑中国政治之道,毫不犹豫地:当然应该见!和宋美龄、端纳等相见后,周恩来先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中共非为杀蒋而来,只是要求抗日的。宋美龄心里本来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上七下八的,“定心丸”一吃,不免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杀蒋介石,事情就有解决的希望。所以,当周恩来进一步提出要和蒋介石面谈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然而,不知是蒋介石畏惧周恩来,还是要保持他“领袖”的矜持,抑或是不想让宿敌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当张学良一通报周恩来要见他时,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见,不见,坚决不见!可这时由不得他了,宋美龄和宋子文等已陪同周恩来走了进来,已整整十年不见的“老朋友”就在这种特殊境况下重逢。

周恩来的待人之道从来是有口皆碑的,他上前先立正、敬礼,再向蒋介石伸出手去。蒋介石只得伸手相握。这一握,虽不能算“相逢一笑泯恩仇”,但却能当场化解颇为尴尬的气氛。周恩来从人情世故入手:老校长,我们十年没见面了,你显得比以前苍老得多,也憔悴得多了。蒋介石一时无语,但随即开始了他蒋氏式的谈话模式:恩来,你是我的部下,但你不听我的话,和我作对!周恩来当然不会入他的辙,把球踢回去:蒋先生,是你违背孙中山先生的遗教,十年来因内战牺牲了多少革命者?我这颗头颅就是在你的刀下滚过来的,我们好多优秀黄埔师生也殉难了……这些,我现在都不说了。只要蒋先生能够改变“攘外必须安内”的政策,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不但我个人可以听蒋先生的话,就是我们红军也可以听从你指挥!蒋介石一时愣怔,这态不知如何表才好。宋美龄的机灵一下表现出来了,连忙打圆场:周先生说过去的事不提了,以后不要剿共就是!周恩来进一步阐述立场:我们党一贯主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主张各党派无论过去有什么旧怨宿仇或不同政见,都应该捐弃前嫌,组成抗日统一战线,共赴国难。话到这份上,蒋介石不好再执拗了,最后像挤牙膏一样表了态:恩来,我们再也不要打内战了,我回南京后,你可直接找我谈!话到这地步,于蒋介石来说,实是很“难得”了。

事实上,这也是“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一次关键会谈,其后,蒋介石基本履行了他的承诺,虽最终不肯在张杨提出的八条上签字,但祭出了他的人格:言必信,行必果。

在妥善解决“西安事变”的同时,周恩来还抽空会见过一大批黄埔师生:陈诚、蒋鼎文、钱大钧、陈继承、戴笠、曾扩情……乍一见面,周恩来几乎喊出了所有前三期所有师生的名号,甚至连他们在军校时的“轶事”也记得清清楚楚。这种情感的拉近,非语言能表达,也为周恩来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之后,周恩来又授命领衔去南京,率中共谈判代表叶剑英等与国民党谈判代表何应钦、顾祝同等数次交锋,反复磋商,最终就国共合作的政治、军事等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

傅建文,湖南宁乡人,1964年8月出生,1981年10月入伍,曾就读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师范大学合办的研究生班。专业作家,全军艺术系列高级职称评委,国家特殊津贴专家。

入伍后即开始文学创作,著有长篇小说《小提壶》《长城谣》《长征谣》,中篇小说集《窑神》,短篇小说集《不再寂寞的眼泪》,报告文学集《1998  荆江不分洪》,长篇纪实文学《大倒戈》《血染的神话》《太行雄师》《邓小平与李明瑞》等,担任电影《南方大冰雪》《浪花岛之恋》《青铜魅影》《四羊方尊传奇》及中长篇电视剧《窑神》《羊城风暴》《刘伯承元帅》编剧,多次获国家图书奖、全国电视剧飞天奖、全军电视金星奖、优秀编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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