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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约旦如何乱世求存 美媒称依托西方交好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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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外交政策》双月刊网站6月22日刊登史蒂文·西蒙和詹姆斯·弗罗姆森联合撰写的一篇文章,题为《约旦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实用主义》,编译如下:

随着温和反对派武装在叙利亚西北部几近瓦解,对于支持政权更迭的阵营来说,“南部阵线”已成为更具吸引力的组织。这种吸引力不难理解。巴沙尔·阿萨德政权正在叙利亚南部实行节约兵力的策略,而且有别于西北部的是,反对派武装在该地区作战无需和俄罗斯大规模行动一争高下或冒着侵犯土耳其利益的风险。尤其是,反政府武装可以从约旦大本营获得支持,而约旦是美国的坚定盟友。

与美国进行这种合作是否符合约旦利益还有待商榷。显然,约旦人自己都搞不清楚,支持在叙利亚南部加紧行动的那些人(美国,尤其是其海湾盟友)也理应会有这样的疑问。约旦被夹在其宗主国要求、外部安全局势以及国内政局之间。追溯至上世纪40年代约旦与以色列的秘密接触,无论意识形态和革命运动如何变幻,约旦一直秉持务实性。由于国力和军力较弱,约旦无法任其意识形态或地区霸主之梦左右其对外政策。生存已然就是一个足够雄心勃勃的目标了。

约旦秉持的实用主义来之不易,是历史上不得已而为之的结果。1948年,阿卜杜拉一世国王意识到,阿拉伯排挤新兴犹太国家的努力行将告败,因而认为可以通过与以色列串通合谋对巴勒斯坦托管地的阿拉伯地区声称拥有主权。其孙侯赛因国王继续与以色列秘密接触,并在美国支持下未参与1967年的“六日战争”,直到被迫因阿拉伯民族主义反君主骚乱出手。对侯赛因来说,随之而来的灾难包括痛失约旦河西岸以及数十万巴勒斯坦难民涌入凸显出避免对外政策冒险主义以及一味迎合宗主大国尤其是美国的重要性。

侯赛因的务实主义在上世纪70年代黑色九月冲突中收得实效。当时,在侯赛因间接请求以色列军事干预后,叙利亚入侵部队便从约旦领土撤军。

约旦对伊拉克政策便是这种深思熟虑和不断更正的写照。在1991年海湾战争前夕,约旦是为数不多与萨达姆·侯赛因并肩对抗美国主导联盟阿拉伯国家之一。以色列鹰派利库德政府崛起使得约旦把目光投向东方寻求另一个地区合作伙伴,而萨达姆一直慷慨支持约旦基础设施建设和贸易。以色列利库德政府一心想让约旦成为所有巴勒斯坦人未来的家园之一。侯赛因发现自己将满盘皆输。他无法公开和萨达姆作对,但明白伊拉克不太可能抵抗即将到来的进攻。在上世纪90年代,约旦花了很多年才修复与海湾国家以及美国的紧张关系。2003年,随着美国准备推翻萨达姆政权,侯赛因之子阿卜杜拉二世国王支持入侵伊拉克,尽管人们的顾虑不无道理。就像其邻国那样,约旦做出过不少灾难性的政策选择;使其免遭不测的是其能够从失败中汲取教训。

使约旦与众不同的还有其对国内和地区稳定性的关注。而对这一点的强调通常会与美国在该地区的优先事项重合:以色列安保、油价稳定和打击恐怖主义。多种利益汇集让约旦将获取收入的主要渠道定为:战略租用。约旦是中东沙漠地区为数不多缺少可再生能源的国家之一。对约旦来说,务实政策正是大国愿扶持该国脆弱经济的原因所在。约旦对任何既定问题的审慎态度成为西方政策制定者有关政策可行性的试金石。

最为明显的莫过于叙利亚内战了。自哈希姆君王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发生“黑九月”冲突后,叙利亚内战便对该国稳定性构成最严重挑战。约100万叙利亚难民涌入该国使其业已脆弱的人口平衡打破,有限的基础设施和水资源负重加剧,并向其陷入停滞的经济进一步施压。尽管国际援助已在短期内基本吸收难民危机带来的经济负担,但约旦将如何承担这部分很可能永久定居的人口带来的代价尚不清楚。叙利亚乱局还给位于约旦北部边境的敌对好战组织创造了活动空间,叙利亚圣战主义兴起煽动了少部分但却极有影响力的约旦人。约旦在叙利亚的利益——尤其在叙利亚南部,因其地理位置接近,且有部族联系——与这些挑战直接相关。

相比而言,海湾阿拉伯国家和土耳其的丰富资源使其有足够余地实施将意识形态和利益相结合的对外政策。对叙利亚来说,意识形态似乎是主要推动因素,由于两国几乎毫不关心各方希望实现的停战(强行推翻叙利亚巴沙尔政权)会如何以及为何符合其核心利益。海湾国家因距离和资金而与之绝缘,而土耳其幅员辽阔、军力强盛,叙利亚的武装威胁和一无所有的难民固然会带来负担却也在可控范围内。或者说,约旦目标的清晰性和紧迫性(国内稳定和威慑力)需要更为灵活的处事方式。在整个叙利亚内战期间,约旦一直对符合其遏制叙利亚人民和问题的利益的任何选择或组织持开放态度。

因此,约旦的精英阶层一般对未经证实的立论持怀疑态度:最为明显的是,推翻巴沙尔政权会同时逆转难民潮、挫败“伊斯兰国”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很有理论吸引力,关乎约旦打击圣战主义、遏制难民潮、迎合使其经济保持独立发展的宗主国的核心利益,但他们仍持怀疑态度。不过,约旦只是在最低程度上对巴沙尔采取打击行动,目的只不过是安抚其更为强硬的盟友,因此迄今一直不愿为其置身于战事之外付出代价。

所以,阿卜杜拉二世国王2011年曾要求巴沙尔下台,但避免采取任何实际行动推动实现上述结果。约旦推动美国中央情报局和沙特训练并武装叙利亚南部温和反对派残余势力,即所谓“南方阵线”,但方式极为隐蔽,态度也愈加谨慎。即便约旦盟友谴责俄罗斯打着打击“伊斯兰国”的旗号对叙利亚反对派进行干预时,约旦都没有反对俄罗斯打击行动。相反,约旦建立了对俄秘密沟通中间渠道,商讨俄方在叙利亚南部扮演的角色,并承担起判定哪些叙利亚反对派组织将会被归为恐怖组织。

同样,约旦参与反“伊斯兰国”联盟的手脚也因担心适得其反而被束缚。在“伊斯兰国”2015年初烧死穆阿玆·卡萨斯贝上尉后,约旦宣布参与该联盟,但基本只是为安抚民众情绪做出象征性贡献。尽管2015年2月发表过强硬言论并加紧打击行动,但约旦已停止积极参与空袭行动。此后,民调数据证实约旦官员显然认为,公众不满(只有不到30%的约旦人支持为叙利亚反对派提供支持)并非意味着本国外交政策发生永久性转变,从而支持加强参与叙利亚问题的程度。

约旦对叙利亚南部的政策也体现出其务实主义。由于德拉省(2011年叙利亚内战发源地)崛起,约旦便通过其情报总局确定并支持温和派部族和乡村民兵组织。这些最终合为“南方阵线”政治派别的组织从2013到2014年一直在发挥作用,而这正是约旦及其西方合作伙伴想要达到的效果:某种程度上变成约旦的“第二边防军”,用于缓冲北部和东部圣战分子对约旦领土的侵袭。“南方阵线”有充足装备坚守阵地,但不足以实现其推翻巴沙尔政权的宏大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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