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传人”,传承5000年的是民族精神和冲天豪气
“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大大对来访的美利坚帝国总统做的自我介绍,让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感到自豪。中华文明5000年绵延不绝,历经沧海桑田,今天又站在复兴的关口。这期间,龙是凝聚中华民族的一个神圣图腾。
中国人为什么是龙的传人?龙的精神与中华民族的精神有什么关系?刀哥邀请到《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作者、河南省作协副主席二月河老师 对谈“龙的传人”。
刀哥: 老师,从历史上看,龙的形象是怎样被我们的祖先创造出来的?
二月河: 我个人理解,龙的原型是一种四爪爬行动物。在数千年的演变中,我们的祖先不断融合、不断创新龙的体貌特征、丰富龙的形态。使龙有了腾飞的习性,威武的外表和向上的精神。 元代及以后的明清时期,统治者还给龙的形象划分等级,不同爪数的龙对应不同级别的人。
“中华第一龙”——三星他拉玉龙
刀哥: 龙有什么样的精神、境界和格局,为什么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
二月河: 从中国人的文化思维来说,龙能兴风作雨,遨游天地;龙有千变万化、风姿多彩;龙的精神奋进向上、势不可挡。 龙由被信奉、崇敬的图腾,逐渐内化为中国人精神的象征,指导了中国人的风貌。中国人以龙自喻,希望自我和民族也像龙一样在天空自由奔腾、一往无前。 龙的千姿百态也正是中国文化的特质和特征。
龙生九子
近代以来,中华民族由世界上的“弱势群体”走向大国、强国,追求进一步发展的历史进程,与龙腾飞而上的姿态和形态非常相似,至今依然为中国人所热爱。可以说,中国人的种子里带有龙的种子,中国人的基因里带有龙的基因。对龙的追求和崇拜和中华民族精神紧紧融合在一起。
刀哥: 中国文化没有断过流,龙的文化也没有断过流,您刚才提到是从元朝开始将龙划分等级。而满清入关后,也继承了龙的文化,您怎么看这种现象。
二月河: 从文化统一的角度讲,满清在入关前就已经不能算外族,早就跟中原民族是一家人了。清兵入关是一家人在打内战。满清在关外时就接受了龙的文化和概念,入关后又和中原的“龙”紧密结合,形成了大清的“龙”。
清代龙袍
刀哥: 西方文化里也有“龙”,但形象不太好,像蜥蜴,长着翅膀会喷火,还经常守着财宝跟英雄勇士打架。而我们中国人很难想象中国文化中的龙会张牙舞爪地去与人打架,中国龙都是气宇轩昂,在九霄至上或隐或现,俯视众生。 您怎么看待这种中西差别?
二月河: 西方的龙更加物象化,这可能与他们的思维方式有关。比如说一个人想飞天,就要有个扫帚或者毯子,人骑着扫帚或坐在毯子上才可以飞起来,没有就飞不了。不可能像中国的孙悟空那样可以平地而起、驾云腾飞,嫦娥吃了一颗药直接就飞天。
西方的龙是直观物象化的产物,而中国人把龙神圣化, 放到与天上的神佛、仙人一样的等级身份,变成了龙王。
汉代龙雕
刀哥: 龙的精神与我们正在追求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路,有什么关系?
二月河: 龙的腾飞代表了从低空直达云霄的一种豪气冲天的精神。 鸦片战争以来,我们中国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中,后来进行过民族解放战争、抗击外国侵略、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又进行了商品经济的革命,就像龙一样,在不同的历程里面逐步向上推进,逐步向上腾飞。龙的精神内涵与中国民族复兴的精神内涵相互促进,相互丰富。
中国人一直崇拜龙的精神,就是因为它“灵”。是龙的精神给中国人带来了福祉和好运。 我们现在集中精力开展的经济转型、精准扶贫、从严治党、美丽中国等宏伟工程,可以说也是龙在不断前进过程中清理自己身边的雾霾,进一步优化自己腾飞的环境,使其更为净化、纯洁。在这种环境中,中国龙也将获得更高的腾飞能力,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占有自己应有的位置。
刀哥: 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和其他古老文明相比,中国文化有什么特点?
二月河: 中国文化与世界其他民族文化的不同之处在于,中华文明从来不曾中断过。你看世界上其他古老文明,比如古埃及、古希腊、古印度、古巴比伦,都带个“古”字,而探讨中国的时候,提到的是黄河流域的中国,这是过去我们在教课书上说的,实际上长江流域的文化同样伟大和丰富多彩。不但历史悠久,也有深刻的内涵和底蕴,深为中国人所热爱。
古埃及人修建的金字塔,中国人在五千年前是造不出的。中华文明并非在所有方面都始终处于世界前列,但那些曾经处于前列的灿烂文明现在在哪?这是因为这些文明、文化脆弱,缺乏弹性、韧性,耐不住“打”,而中国文化生于忧患,经得起折腾、蹂躏甚至践踏。从秦始皇焚书坑儒到辛亥革命,中国文化一直在炼狱的火中受到淬炼。有韧性成为中国文化连绵不断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