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丨傅建文:蒋介石逐步爱上了黄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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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建文
当然,说到黄埔军校的筹办建立及后来的发展,就不能不细说蒋介石。
在孙中山的身边,政治人才应该不算少,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戴季陶、李济深等,都是一时翘首,但军事人才却是稀稀落落,尤其是黄兴、蔡锷之后,罕有栋梁之材。蒋介石在日本读过军校,打过十多年仗,当过粤军司令部作战科主任、支队司令及粤军第二军总参谋长,是孙中山渐渐倚重的军事中坚。尤其是陈炯明叛逆前后,蒋介石充分表现出他的睿智与敏感。之前,他判断陈炯明一定会谋反,力劝孙中山采取措施;之后,他又赶赴广州,在永丰舰上和孙中山共度危难。无疑,这都增加了他在孙中山心目中的比重。1923年下半年,孙中山酝酿联俄联共,决定派人去苏联考察政治、军事和党务时,就选择了蒋介石作为“孙逸仙博士代表团”团长。蒋介石在苏联三个月,进行了大量参观、考察和交流,得出了两条重要结论,简而言之:一、苏联的政治体制是坏的,是不可合作的;二、苏联的军事体制是好的,是可以仿效的。正因这样,他知道他无法说服孙中山放弃联俄联共的政策,故一考察完,就草草写了一份《游俄报告书》,连孙中山的面也不见,跑回老家浙江奉化游山玩水去了。孙中山、廖仲恺等多次力劝,好不容易把他这尊神请了回来,要他别多虑,要识大体顾大局,但他对苏联和中国共产党形成了一种很深的成见,认为苏联是要把中国共产党扶植成中国惟一合法的政党,故而一切都是别别扭扭。确定筹办陆军军官学校不久,孙中山就宣布了筹委会名单,以王柏龄、李济深(邓演达代)、沈应时等七人为委员,以蒋介石为委员长,中国共产党派张申府参加筹备工作,廖仲恺则以政府财政部长和广东省政府主席的名义帮助筹办。可是,军校筹委会刚开张不久,蒋介石又撂挑子了,一纸辞呈递上去,自己又跑回老家去了。蒋介石撂挑子的直接起因是大本营禁烟督办杨西岩拒不支付开办经费,真正的原因还是对联共联俄不满。他对廖仲恺说:依我看,俄国人没什么诚意可言,他们的话最多能信三分。对中国共产党,他也是同一态度:你知不知道,那些共产党员在俄国对孙先生只有诋毁和怀疑。这些是他说得出口的理由,还有一层,他是死也不会说的,他担心他当不上军校校长。这种担心也不是凭空产生的,当时有传言,孙中山想启用国民党元老程潜担任校长,蒋介石怕自己白忙一场,为他人做嫁衣裳。毕竟,他在国民党党内,还只是一个并不太起眼的小字辈。他这一走,却给孙中山造成了很多困惑,除不准他辞职外,又令廖仲恺三番五次电请,派胡汉民和邓演达去溪口催促,还满足了他不少要求:撤销杨西岩的职务,又让廖仲恺承诺军校所有经费不要他操心,安心花钱就行了。如此种种,他这才大姑娘上轿一般,一步三扭地返回广州。此际,军校第一期招生工作已近尾声,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考生都已完成初试和复试,只等录取了。更重要的是,孙中山再次表现出近乎好好先生的脾气,未介意他的任何不是,大笔一挥,任命他为黄埔军校校长,兼任粤军参谋长,稍后,又将长洲要塞区守备司令一职委任于他。到这份上, 他也就安心履职了。
客观公正地说,开始的时候,蒋介石还是一个较为合格的军校校长。这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他十分勤勉。第一期军校学生入学后,他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整个学校的运转中。每天早晨,学生们还没起床,他就已经在学生宿舍前或大操坪等候了;每天深夜,学生们沉入梦乡,他还要校园里转悠。因为此,前几期黄埔军校的师生在后来撰写的回忆录中,都几乎一致地提到了这一点,有人甚至还怀疑他得了失眠症。但论其本心,他还是想办好一所新型的军校。二是他建立了一套较为完整的军校教学体系。这又包括两个方面:军事教育和政治教育。在军事教育方面,采用急用先学的原则,选定了最急用的学科、术科等基础科目,重点结合实战演练,同时吸纳苏联、日本等军事强国的训练方法及其它军校的教学经验,形成了严格且具有鲜明特色黄埔军事教学方式。在政治教育方面,则开中国军校教育之先河,把政治教育置于军事教育之同等地位,重点培养学生的政治思想素质,明白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正因这样,军校政治教育内容之广泛,形势之活泼,教材之丰富,都是其它中国军校前所未有的。这种政治和军事并重的教育方针,培养出了一种崭新的黄埔军人,也昭示着一种黄埔精神的诞生。这一点,无论如何与蒋介石的努力分不开,与他开放的态度和包容的心态分不开。最明显的一个例子,蒋介石从骨子里是反对共产主义的,讨厌共产党人,但是军校的政治教育中,还是大量启用了共产党人,如周恩来、聂荣臻、熊雄、恽代英、萧楚女、高语罕、张秋人,给了他们一定的信任和自由度,允许大批知名共产党人到军校讲课,如刘少奇、吴玉章、张太雷、邓中夏等等。同时,他还容许了一大批共产主义理论读物进入军校,让学生们公开阅读,对学生中那些优秀且活泼的共产党人,如陈赓、蒋先云、许继慎等,也表现了一种较大度的宽容。三是他在军校建立了从严治军的理念。在军校开办的头两年,他一直强调“严以军纪”,由他手订、颁发的有关军纪方面的法令、条例、训令不下二十条,较有名的如《革命军连坐法》、《革命军之禁令》、《修学规则》、《寝室规则》、《禁闭室规则》等,这些严格的纪律约束和要求,培养了军校学生的自觉性,展现了一种新型军队的风采。也正因为蒋介石作为校长的这些不俗表现,黄埔军校一开始便能以一种非凡的姿态登上了中国历史舞台,迅速平定商团,取得第一、二次东征的胜利……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一大批国共两党的军校学生脱颖而出,成为了叱咤风云的人物,并在以后数十年的中国舞台上各种不同场景中扮演各种不同的重要角色。
然而,这毕竟只是蒋介石当时显露的一面,他隐藏的本性和一些诟病同样也露出了端倪。先不论他的反共本质,单从他的政治军事素养、胸襟及人格魅力,就有许多让人说三道四的地方。
首先说说他的政治信念。在国民党内,有一些人自称是孙中山的信徒和学生,继承了孙中山的衣钵,最有代表性的是汪精卫、胡汉民,也包括蒋介石。但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基本上是实用主义,是拿孙中山的思想给自己做漂亮的外衣。孙中山思想理论体系的核心是三民主义,孙中山的精神特质是天下为公,他们这几个人中,哪一个做到了继承和发展呢?且不说他们在理论和实践中的丰富和建树,仅从一个普通国民党员的基本要求来说,他们也不够格。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在他们手中变成了实现政治野心的工具,合则用,不合则弃。比如,他们相继发动血腥清共,屠杀了大批曾与之共同奋斗的共产党人,是不是对孙中山三大政策的公然背叛呢?再比如,胡汉民涉嫌参与暗杀廖仲恺、汪精卫后来叛变投敌、蒋介石实行独裁统治,哪里还有一丝天下为公的影子呢?当然,我们不能一竹竿扫倒一船人,在孙中山身边,也有像宋教仁、黄兴、廖仲恺这样一些坦荡君子,既忠实于孙中山的事业,又任劳任怨,同时从不谋权谋私。可惜,黄兴早逝,宋教仁、廖仲恺相继遭暗杀,对国民党来说,未尝不是偌大的损失和遗憾!在黄埔初期的蒋介石,已经开始凸显出“党”必须为我所用的特质了。孙中山的理念中,黄埔军校要办成党的军校,黄埔军要成为党军。故而,他在黄埔军校设置了党代表,并明确了一切重要事宜皆校长和党代表同署发表才能生效。军校也根据他的要求,选出了军校特别党部——按照国民党的选举制度,这就是军校的最高领导机构了!如果这一制度生效的话,黄埔军校的历史乃至中国的历史,很可能会重写!可是,这与蒋介石想法相去甚远,他可不愿意头上有这么个“婆婆”,于是,他首先破坏的就是这个制度,而标志性事件的就是“宣侠父事件”!宣侠父是军校一期学生,共产党员,还是蒋介石的浙江小同乡,但历史却把第一个与蒋介石独裁专制作斗争的使命落到了他肩上。从当时的情形看,事情很小,小得连军校很多共产党员及廖仲恺、邓演达等一大批国民党左派人士都未细究!那还是军校刚开学不久,学校进行了第一次特别党部选举后,按组织程序是要继续进行学生区队的党小组长选举,但蒋介石就在这里玩了一招,他以校长和军校特别党部执委、监委的名义,直接下文指定了各区队的党小组长,并规定党小组长每周要向校长汇报党内活动情况。宣侠父敏锐地看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秉笔直言,以报告的形式上书蒋介石,矛头直指问题核心:蒋介石此举是以军权代替党权,违背了孙中山“以党治国、以党治军”的原则,把党的组织变相变成了私人手里的工具,把个人凌驾于党之上!以今天解读历史的立场看,宣侠父目光是何等锐利,思想是何等深邃!这也触到了蒋介石的痛处,直气得发抖,也免不了要找宣侠父的麻烦。但蒋介石知道,如果从报告的内容说,自己确实输了理,他便偷换了一个概念,说宣侠父顶撞领导,抗拒命令,要他写悔过书。宣侠父坚守立场,无过可悔,蒋介石又扬言要开除他。宣侠父被逼离开了军校,行前给同学留言: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从宣侠父个人表现来看,真无愧于他的名字,一腔侠义,胆识过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从整个策略上说,却还是有他的稚幼。他的离去,最得意的是蒋介石,他找到实施个人野心的有效途径。从另一面说,损失最惨重的应该国民党!假设一下,如果国民党的左派人士全力支持了宣侠父,那么,国民党的组织原则会在黄埔军校得到空前的加强,民主的程序就能正常运转,能真正起到领导军校的作用,也就不会有后来蒋介石把持军校、进而把持国民党的历史悲剧了。可是,当时即使如廖仲恺这样坚定的国民党员,也并未意识到,宣侠父所维持的,正是整个国民党在军队中的利益,是孙中山视为命脉的东西!损失甚巨的还有共产党!不仅仅是与蒋介石交锋中的铩羽,更重要的是,军校中那么多优秀共产党员,及其他们身后的组织,为什么不增援不配合?为什么没有发出强有力的声音,而让宣侠父一人孤军作战呢?是得到了上级不抗争的授意?还是年轻的共产党员缺少政治斗争经验?但因此酿成的恶果却是惊心动魄!不到两年后,蒋介石制造“中山舰事件”,紧接着是“整理党务案”,走出了分共的关键性第一步;又不到一年后,蒋介石发动清共大屠杀,无数共产党人倒在血泊中!正是这淋漓鲜血,终让共产党人认清了一个事实:不遏制独裁专制者的野心,必将承受苦果!
其次说说他的军事素质。蒋介石最初在1906年考入保定“通国陆军速成学校”,通过一年多学习后,考入日本东京“振武学校”炮兵专科学习。从这种学习经历看,应该说他还是掌握了较扎实的军事基础知识,回国后,他又前前后后十余年在部队中任职,也积累了一些作战经验,同时,他还详细地考察了苏联的军事教育和训练。但是,蒋介石不是一位高明的军事家,从来都不是,倒更像是一位喊打喊杀的莽将。究其原因,这是与他推崇的治军理念和学习经历有关。在治军理念上,他是有标杆的,在国内是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在国外是拿破仑。他的身边,一直未离《曾国藩全集》、《胡林翼全集》,还有一本日文版的《拿破仑传》。为此,他在黄埔军校成立不久,便编撰了一本《增补曾胡冶兵语录》,并声称他们之言都是从丰富的阅历中总结出来的,都是他自己想说而未说的话,是治心治国的良策。那么,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他们治军的核心是什么呢?是“厚以教养”,说白了,是精神教育。所以,他在《增补曾胡治兵语录》的序言中写道:夫满清之所以中兴,太平天国之所以失败者,盖非人才消长之故,而实德业降替之征也!彼洪、杨、石、李、陈、韦之才略,岂不能比拟于曾、胡、左、李之清臣,然而曾氏标榜道德,力体躬行,以为一世倡,其结果竟能变易风俗,挽回颓靡。而“厚以教养”的重心又有三点,除前面所说的“严以军纪”外,还有两点:一是亲爱精诚,这是蒋介石拿来做军校校训的,通俗点说,就是要团结,团结才出聚集力、战斗力;二是勇,不怕死,杀身成仁,这在曾国藩、胡林翼的湘军中及日本军人的武士道里,都可以找到充分的依据和例子。蒋介石是崇尚死的,他说:我们军人的职分,是只有一个生死的“死”字,我们军人的目的,亦只有一个“死”字,除了“死”字之外,反面说,就是偷生怕死,如果偷生怕死,不单是不能做军人,而且是没有人格,就不能算是人。以此来衡量,就不难理解蒋介石东征时局部失利及北伐时南昌失利后几次自杀了,他真是想杀身成仁的。贯通到作战中,他也是重精神而少战术、重气势而少谋略。他当黄埔军校校长后第一次上岛视事,便让何应钦和王柏龄各组织了一次攻防实战演习,假设一支登陆部队从军校码头上岸,进攻军校后的扯旗山,将如何实施?王柏龄选择了迂回攻击方案,所用时间较长,目的是为了减少牺牲;何应钦选择了正面攻击方案,所用时间较短,但同时牺牲较大。蒋介石毫不犹豫地肯定了何应钦的方案,说是一种“冒险犯难”精神,也是他后来倡导的“黄埔精神”。这种精神,用来鼓舞士气、铸造一种真正的军人品质,应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用来替代战略战术原则,用来替代进攻和防御的手段,那就是一种笨了。遗憾的是,蒋介石就是这种笨人,他一生中打过无数次仗,和军阀打,和红军打,和日本人打,和解放军打,无论大仗小仗,罕有可圈可点的战例!
再说说他的胸襟和品性。如果我们说,蒋介石心中毫无沟壑,那是假的,或是一种政治漫画。蒋介石在驭人术上,还是有他一套非常纯熟的方法。具体说,他有他独到的目光,以及恩威并重的方式。从黄埔军校开始形成的“蒋家班底”,是蒋介石赖以发家的班底,也是他到死都倚重的班底。但这个班底的重要成员,却似乎都与蒋介石的“慧眼识才”有关。比如说何应钦,他是蒋介石直接推荐给孙中山,才开始得到重用的,并在军校直接成为了他的股肱之臣。顾祝同和陈诚则是另一种“奇遇”。顾祝同进黄埔前,怀揣南京尚武陆军小学、武昌军官预备学校、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三张文凭,而且任过准尉协理员和排长等职,但他是准备考黄埔军校的,军校筹备处的负责人看到他的文凭后,直接委任他当了军校中尉战术教官。虽然算得上运气不错,但仍未进入蒋介石的法眼。然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遇,机会在一个黎明以一种特殊方式降临。这是一个早操时间,蒋介石像惯常一样,早早地伫立着大操坪上,监督着所有师生,偏偏那天顾祝同来晚了一步,歪扣着帽子,敞着胸,边扣衣服边往队列里钻。蒋介石大光其火,二话不说,当众便罚他跪下来了。其后,不知蒋介石是故意如此,还是确实忘记了,没下令让他起来。顾祝同也有心性,就一直跪在那儿不起来!这一跪就是二十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第二天早晨,蒋介石又来到大操坪,看到顾祝同仍跪在这儿,头发、眉毛上沾满露水,心中大为感动,把他扶起来,好言安抚,回去后又立即查了花名册,见他还是个小中尉,立即大笔一挥,把军衔内容改了一个字,中尉变中校了,连升三级!更主要的是,他在蒋介石心目中确立了位置,进入了重用之列。后来,顾祝同官阶至陆军上将、参谋总长,与这一跪不无干系!陈诚被蒋介石看好,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时,陈诚还只是一个中尉特别官佐,军衔虽然和顾祝同一样,地位却还没有顾祝同高,特别官佐也,辅助别人的干活。机会真是无意撞上的,那是个星期天,陈诚去城里会朋友,可能是聊得开心,回来就晚了,很晚,上岛已是凌晨两三点钟了,他一想反正睡不着,索性不睡了,拿了一本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建国方略》看起来。这真是冥冥中的一个决定,恰好蒋介石也睡不着,在校园里转,看到陈诚窗户口的灯光,就转过来了。这一下,蒋介石如获至宝,学校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下级军官,通宵达旦夜读三民主义。自此,陈诚如步青云,最终成为黄埔系中二号人物。第一期学生罗奇,却是被蒋介石一碗鸡蛋肉丝面笼络的。有必要说说黄埔军校的吃饭。因为办学经费紧张的关系,黄埔军校当时的伙食很差,但规矩却很严,学生们排队进入饭堂,先挂好帽子,然后在饭桌前端坐,一直等值星官喊一声“开动”,才允许拿碗筷,悄无声息吃起来。吃饭时不准说话,也不许有磕碰碗筷的声音。吃饭的时间也很短,校长一放碗,其他人不管吃完没吃完,也要一起放下碗走人。罗奇就是在吃饭时出了问题,那天值星官刚喊完“开动”,罗奇伸手去抓碗,也许是动作过猛,没抓住,结果连饭带碗“叭”的摔在地上,招至大家一起看着他。罗奇窘极了,不独窘,还得准备饿肚子,军校的饭都是定人定量的。他把碎碗及饭菜扫掉,噙泪跑出了饭堂,这时值星官追上来了,告诉他校长找他。罗奇心里像打鼓一样,以为蒋介石要拿这事做文章,谁知蒋介石什么也没说,只是叫罗奇跟他走。蒋介石径直把他带到家里,叫如夫人陈洁如做了一大碗鸡蛋肉丝面给他吃了。就是这碗鸡蛋肉丝面,让罗奇感激了一辈子,死心塌地跟着他。后来,他官至上将。事实上,凡国民党内黄埔系发迹的人,如胡宗南、贺衷寒、邓文仪、郑介民、康泽、戴笠等,都和蒋介石有此类故事,这也就看出了蒋介石用人的方式,主要是“相”人,相中了便给予甜头。但是,这种方式有极大的随意性,同时,它不是以人格魅力基础的,也就很难吸引一流人才。黄埔师生中的周恩来、聂荣臻、叶剑英、金佛庄、茅延桢、李之龙、蒋先云、陈赓、许继慎、宣侠父等,都是军校领一时风流的翘首人物,也是蒋介石时时刻刻想笼至麾下的将帅之才,但最终一个也没能成功,究其原因,政党分野当然是最主要的,但也和蒋介石两面三刀不无关系,他的那种权谋和野心,早已被人家窥破,不屑于与之同道。真正有品质的人,也不会在小恩小惠面前迷失人生的方向。如叶剑英,那时还没有加入共产党,但同样没有跟他走。而且,他这种“相人”方式常常会走眼。如徐向前,蒋介石也找他谈过话,但他不露山不露水的性格和做人方式,并未引起蒋介石的注意。谁料,正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学生,数年后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敌,让他出动数十万大部队都未能剿灭!
综其所述,蒋介石对黄埔军校的创建和发展功不可没,他也是凭借黄埔军校一步步起家、一步步演变、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最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同时,他在黄埔军校逐渐凸显放大的刚愎自用及机变权谋,也预示了他最终偏于一隅的命运!
傅建文,湖南宁乡人,1964年8月出生,1981年10月入伍,曾就读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师范大学合办的研究生班。专业作家,全军艺术系列高级职称评委,国家特殊津贴专家。
入伍后即开始文学创作,著有长篇小说《小提壶》《长城谣》《长征谣》,中篇小说集《窑神》,短篇小说集《不再寂寞的眼泪》,报告文学集《1998 荆江不分洪》,长篇纪实文学《大倒戈》《血染的神话》《太行雄师》《邓小平与李明瑞》等,担任电影《南方大冰雪》《浪花岛之恋》《青铜魅影》《四羊方尊传奇》及中长篇电视剧《窑神》《羊城风暴》《刘伯承元帅》编剧,多次获国家图书奖、全国电视剧飞天奖、全军电视金星奖、优秀编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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