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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从太阳的后裔看韩国文艺兵 军人牺牲岂止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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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宋主演的《太阳的后裔》,在中韩的同步放映中,无疑又成为今年的又一现象剧(在广电总局这种境外剧先审核后上线的情况下还能轻松轰动),在双微上是无法闪避的刷屏话题。所以为了展现单身狗的大度和作为文字工作者的职业精神,也要写个小周边。

虽说《太阳的后裔》题材上有突破,有军旅的元素,但毕竟主线还是爱情剧。所以剧中的军事元素并不多,海报剧照中闪过的CH-46“海骑士”和M9手枪(居然没有因民族情怀选那个大宇货或者K5),实在很王师的大路货,没什么值得说。反倒是主演宋仲基2015年退役,这个点还是值得一说的,特别是韩星入伍总是那娱乐圈里的常态话题,比如据说李敏镐、金秀贤、张根硕要入伍了。

对于韩国男星及粉丝们来说,最大的敌人——强制服兵役制度起源大致是这样的:

韩国的义务兵役制

韩国实行义务兵役制,是全世界发达国家里少有的,而且执行上也是严苛的。这种兵役制度在李承晚政府立国之期就有打算,不过这种全民皆兵制没有获得美国点头,不得已实行了志愿兵役制。

而后便是朝鲜战争,韩国终于可以修订《兵役法》,重启义务兵役制,开始了“暴兵”到停战时的55万。1954年更是扩充到65万,并长期保持。战后,作为出资人的美国政府开始考虑裁军,不过因为半岛局势和越南战场上韩国的一心追随,韩国军队的裁军也就没裁成。为应对当时南北对峙的紧张局面,1968年的朴正熙(对,就是现在的韩国总统朴槿惠之父)又创建了乡土预备军(即预备役)。90年代初420万规模的乡土预备军,终于将这个半岛小国变成了“军营国家”。

人命运的悲欢离合,大背景之一就是越南战场上韩国对美国的一心追随。

目前的韩国兵役制度是严格繁琐的,男性(女性没有硬性规定)满18岁当年的1月1日即被编入第一国民役,年满19岁则要前往兵务厅指定场所接受体检,并按照身体情况分为七个等级,其中1-4级为合格,可服现役和各种补充役;5-7级为不合格,需编入第二国民役、免除兵役或再次接受身体检查等。

那些符合条件的男性在年满20岁的当年,将会收到兵务厅的入伍通知,但在校学生可以延后入伍。服完现役和补充役的士兵转业之后,还要在乡土预备军中服役八年,然后转入民防卫队,直到40岁才算是尽完所有的义务。

在训练上,乡土预备役和民防卫队每年只需要进行几天或几小时的训练,对正常生活没有影响,现役就无需多说了。值得说的就是役期,早期韩军是三年多,现在服役年限也在缩短,陆海空军的服役时间分别为21、23、24个月,有报道说今年还会有进一步缩减三个月。虽然这是针对长期服兵役给韩国年轻人的求学和就业带来困扰的亲民举措,但这种服役年限的一降再降,势必会造成士兵们无法得到长期有效的训练、不利于优秀骨干的保留,导致军事素质的一定下降。所以韩国军方在兵役制度上势必要改革,几年前就在试验性的小范围推行志愿兵役制。

2013年韩国军方废除的文艺兵制度

对于粉丝和明星来说更痛的“受苦”是,韩国国防部出于对“国防广报支援队”(即文艺兵,“广报”同汉语语境下的“宣传”)的管理不善深感责任重大,于2013年7月18日正式决定废除了文艺兵制度。此前,演艺明星、歌手等可以申请成为文艺兵,就可以有较小的训练负担,以及比普通军人多出近一倍的休假时间,这对于偶像本身和经纪公司来说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但现在,20岁至30岁的男性艺人都不再享有文艺兵特权,只能跟普通人一样入伍。

韩国文艺兵制度的取消以及每每都会上新闻的韩星入伍,背后都有着韩国娱乐产业发达成熟这个大背景决定性的因素。

此前韩国文艺兵隶属国防部直属宣传支援队,人员从正在服役的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笑星、歌手、主持人、作曲和编曲者等从事过演艺活动、服役时间还剩下6个月以上的士兵中选拔。除了训练强度会小很多外,对于这些“明星”文艺兵来说,除了一般士兵40天左右的假期外,文艺兵还能以补充休假等名义离开军队生活150天。同时薪资也相对更高些,相当于上等兵标准。

也正是文艺兵的休假、外宿、外出时间是普通士兵的两三倍,以及不断爆出的韩国文艺兵违纪丑闻,饱受着社会诟病,也让军方倍感困扰,最终汇聚成韩国废除了文艺兵制度的导火索。

最会赚钱的演艺经纪公司?

在文艺兵制度上,对于大量明星艺人的入伍,韩国军队体现出了这个国家娱乐产业发达特点:最大限度地发挥明星效应,将其发展为军队的代言人。

文艺兵制度的出发点是振作官兵士气,提高军队形象,派遣艺人组成的文艺兵出演韩国国防部主办的各种文艺活动。随着这些明星的加入,各部队的慰问演出要求就会接连不断。因此明星艺人和经纪公司就曾向媒体反映军方强迫这些艺人参加各种文艺演出,“在两年的服役期中,我的演出次数超过300次。”韩国军方算了笔账称,相对于明星文艺兵的津贴费用,军方是稳赚不赔地收获着明星演艺、节目版权、主持、宣传价值,是最会赚钱的“经纪公司”之一。

对于这些明星兵效应的发挥,韩国军队也的确不输于经纪公司。军方不时公布入伍明星身穿军装英姿飒爽的形象,让粉丝们大饱眼福时也能让他们对军队生活充满向往。即便不是文艺兵、主动申请加入了海军陆战队的玄彬,也没能逃过韩国军方的“造星运动”,在玄彬的人气面和选择陆战队的勇气面前,韩军方的宣传更是360°无死角。自玄彬入伍后,新兵训练情景几乎每周曝光一次,还推出了军中生活和训练的图书、纪录片。在近些年来韩国军方积极拓展与外军的交流合作、积极拓展武器出口之际,韩国军方还将玄彬推上国防宣传特使的身份,在韩军与印尼的交流活动中玄彬就曾助阵。

韩国特有的明星服兵役问题

应该说明星当兵本算是新鲜事,明星也是普通公民,入伍选择完成义务后再出发继续演艺之路,是“天然属性”的理所应当之事。明星服兵役,是公众人物对公民责任义务的担当,是一种树立榜样的行为。但即便这称得上是韩国演艺界的主流选择,报效祖国、暂别舞台的选择并不是容易的事儿,也自然会有“逃兵役”。

这种选择在全民造星/明星梦更新换代相当(或者对比国内而言是“异常”)迅速的韩国娱乐产业/唱片工业/造星工厂,更显痛苦困难。在现实和商业面前,对于这些明星艺人而言,暂别风光无限的演艺圈代价更大,一段时间的淡出后再重新回到公众视线,就很可能面临不再辉煌的尴尬局面。就像有报道说现在退伍后重返聚光灯下的Rain和玄彬,收视上就有这样的难关。

所以,备受媒体放大镜般关注的明星群体中,部分人拖延入伍服役甚至逃兵役,就不算是什么新闻了。这也不只是韩国明星艺人们的新闻。逃避的方式也是颇为“普世”的,除了“委托中间人”,就是学业和身体上的借口,拖延学业或频繁转学不毕业而一再推迟入伍服役,伤病借口或是直接造假来逃避兵役。前一种拖延学业,始终是颇为好用的常用方式,在早年台湾明星娱乐八卦中也出现过,而后者就是2004年宋承宪的肾病造假。

既然担当责任(亦或者是退无可退),明星艺人入伍后,对于韩国的演艺圈来说就有闹男星荒的出现,大牌男星扎堆参军、偶像歌手走上从军路,这些成名艺人的暂别,新人“补仓”还需时日,这就让不少“粉丝”十分失望,自然就会是娱乐圈的大新闻。对于这些明星兵来说,从军是艰难的取舍,退伍后的回归也会是不容易的。

军人的牺牲岂止在战场

对于韩国明星的参军,不管是明星个人与粉丝们,还是对于如笔者这般只关注影视无关其他的局外人视角,或者说不论对韩国及韩国明星的个人立场、感情色彩,其实都能看到军人这个职业的特点,“牺牲岂止在战场”。

最后再回到《太阳的后裔》,仅从国际人道主义下“兵与医”的剧情线来说,大框架下就基本不会有太多意外和深度。但在韩国的娱乐产业下,在韩国电视剧制作上编剧的优先级(对比下国内,此处就可以有呵呵)下,就多了细腻和精致,整部剧也就将一个维护世界和平的韩国军人形象,以纯爱的方式润物无声的包装文化输出(以及2.2亿韩元的一集)。对比中,是可以感慨下多少个琅琊榜能填上这中韩间的差距。更何况若再仅限到军旅题材,对比近年来的某猛电视剧,或者有着八一厂、某某军区等标签的“官方”军旅剧,只能和谐掉WTF后的一万字了……

明星与军队,其实也是普通人与国家的关系。既会有如二战时期的大批明星参军入伍成为其中一员,也有如郭达叔的参观、劳军等增进军民感情的活动。而这个话题,留在以后我们慢慢展开……(作者署名:鼎盛 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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