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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变身“接头霸王”的法国核潜艇能否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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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6月,法国土伦军港内的一艘核潜艇正在进行为期18个月的大修。正在升级大修的这艘编号为S606的珍珠号(Perle)核潜艇,这艘核潜艇属于法国海军的第一代攻击型核潜艇“红宝石”(Bubis)级的第六艘,也是最后一艘,该艇于19873月开工建造,1990年下水,199377日服役。但就在这次中期维护时,舰上突发大火。

在法国当地时间121030分许,该艇突发火灾,猛烈的火势一直持续了14个小时后,才在第二天凌晨被扑灭。据称这次火灾的原因可能是错误的照明线路,引发了维修时的一些材料。虽然在火灾发生后,艇上遗留的40人都成功撤出,但14小时的大火则确确实实的将潜艇的前部“烧透了”,潜艇的钢结构件在如此长时间的高温下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火灾并未蔓延到后部的核反应堆区。

很显然,该潜艇整个前半部分都被烧成了废墟,这种心痛的损失不仅带来了重大的经济损失,还意味着法国核潜艇部队的战斗力直接缩水。在心痛完后,法国人看着核潜艇后半部分还完整无损的艇体和反应堆,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把这些没有被火烧过的地方拆下来再用用?或者说这没有过火的后半截潜艇能不能发挥一下余热?

 

巧的是,在20197月,同为“红宝石”级的“蓝宝石”(Saphir)号退役,该艇为“红宝石”级的二号舰,舷号S602,于197991日正式开工建造,198476日服役,此前已经航行了1,200,000海里,并下潜了超过120,000小时。于是法国海军决定,要让这艘已经到达服役寿命的老舰继续发挥余热。

不过这次让老舰发挥余热的情况并不常见,通常来说,是用老型号的武器装备作为“器官捐献者”,为其他装备提供同型号的一些零件或者设备,例如对岸伪军海军的雷达、火炮和反舰导弹发射装置就是典型的“代代传”。而法国海军这次遇上的问题显然不是更换一两个设备就能解决了,他们的想法更疯狂,对“珍珠”和“蓝宝石”使用合成,也就是将两艘船切开后再拼起来。

这种事情在现代海军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先例,此前战时维修军舰使用整体替换法,也仅仅是对不伤及主结构的部分进行更换,如同汽车发生碰撞事故后更换前后保险杠。有换头的,例如衣阿华级的威斯康星号在二战后的1956年,在大雾中与艾登号驱逐舰相撞,导致舰艏损毁,美国人干脆将未建成的6号舰肯塔基号的舰艏,直接移植到了威斯康星号上。也有换尾的,苏联26型巡洋舰的4号舰莫洛托夫在19428月被炸飞了20米舰艉,在此后修理过程中,苏联人直接使用了恰巴耶夫(夏伯阳)的船尾,和Zheleznyakov潜水重炮舰的舵。

2005年,美国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的SSN-711“旧金山”也发生了事故,在关岛附近海域,该艇在全速航行时与水下海山相撞,造成98人受伤1人死亡。事故发生后,美军对该艇受损的头部进行了整体式更换——将正好刚退役的SSN-718“火奴鲁鲁”的舰艏拆下来装了上去,使得SSN-711一直服役到了2016年。不过“旧金山”的受损区域远小于法国人的“珍珠”号,因此也不能为法国人提供太多的技术参考。

当然,人类海军史上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19051908年,英国海军陆续建造了12艘“部族”级,其中一艘名为“努比亚”(HMS Nubian,不是中兴的手机),另一艘名为“祖鲁人”(HMS Zulu)。在19161026日,“努比亚”被鱼雷炸飞了舰艏;同年的1118日,“祖鲁人”号被德国的水雷炸掉了尾巴。两艘驱逐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觉得真奇怪又拆了可惜的英国人就将两艘军舰的残余部分在船厂里直接拼起来,这艘缝合怪驱逐舰的命名也非常的缝合——Zubian,毕竟Nubian没有了Nu,Zulu没有了lu

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这种事情在工程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军舰毕竟不是模型,模型只要外表用胶水粘起来就算成功,大不了再用砂纸磨下接缝上个色就完事了。军舰内部有大量甲板、管道、电线,这些东西都得一一对应,才能确保装上去的不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壳子。对潜艇来说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那就是耐压壳体的切割与再焊接,必须要确保二者几乎一致,不然在下潜过程中,二者连接处很可能成为海水压力带来的应力集中处,会有严重的安全问题。

 

而更麻烦的在于,不同于汽车等产品,军舰这种大型机械产品,即使是同级军舰,也会在细节上有着较大的差距,例如之前的Zubian就在拼接时发现了两艘军舰在宽度上有着9厘米的不同。这个问题在“红宝石”级上只会更加突出,因为“红宝石”级服役过程中有着一些问题,于是从五号舰开始进行了一些改进,这项计划名为Améthyste 安静项目 (AMÉlioration Tactique HYdrodynamique Silence Transmission Ecoute, 直译为静音声传输战术水动力改进),改进后的五号舰也因此得名Améthyste(法语中恰好为紫水晶)。虽然S602艇在1989-1991年也进行了升级改造,提升到了类似的水平,一般仍然将五号舰和六号舰(也就是“珍珠”)称为“紫水晶”级。这种升级改造带来的历史遗留问题毫无疑问加大了将二者拼合在一起的困难。

 

202012月,“珍珠”号被一艘半潜船送至“蓝宝石”号所在的法国瑟堡,开始了他们的合体之路。到了20213月,对已经将后半截维修的差不多的“珍珠”号进行了船体切割,又在随后对“蓝宝石”进行了切割。不仅是对外部耐压壳的焊接,对内部也要进行重建,为了更好的将二者融合,要对两艘船的融合处的甲板进行重新设计和安装。需要注意的是,拼接后的这艘潜艇会比原来长4.5英尺(1.4米),以容纳一个“连接区域”,同时将贯穿潜艇的数百条电缆和管道拼接在一起。

 

法国人之所以敢做如此浩大而又繁琐的工程,不仅仅是为了省钱,还有试验新技术的原由。随着工业升级,美国军方提出了“数字孪生”(digital twin)的技术,这种技术是3D扫描与虚拟现实的融合,通过对每个零件精确到的螺母和螺栓的高精度扫描,在计算机中生成一个超高精度的虚拟复刻品。这样能帮助设计者更好的找到故障发生出和发生原因,甚至能通过AR技术来感受到零件各处是怎么工作的。

对法国核潜艇来说,这种技术虽然前期投入巨大,但是可以有效的帮助他们研究如何将两艘潜艇拼一起,设计团队能够准确绘制出前后部分之间不同管道和电缆的走线位置,并找出需要打孔和支撑的位置。电工和管钳工还能够使用虚拟现实增强来练习如何在真正的核潜艇上进行装配。不过即使这样,法国海军部门还是大约需要100,000个小时用于工程研究,并且至少300名工人花费250000工时才能完成“合体”的工作。

法国海军决定将这艘缝合潜艇仍然保留“珍珠”号的名字,法国海军集团服务部门的项目主任表示,这项拼接工作不会耗费太长时间,在今年12月时,这艘缝合怪潜艇就能返回母港土伦。不过着并不代表该舰会立刻服役,须知该舰出事就是在大修时出问题,因此还需要继续未完工的PIMRPeriodic Interruption for Maintenance and Repair 定期中断维护和维修),预计在2023年初,该艇会重回法国海军服役。当然,要是在发生了什么事故,那就可能是一个更传奇的维修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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