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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维亚总统为直9捧场
“谁说时钟指针始终得朝一个方向转动？我们为什么要始终遵守这个西方人制定的规则呢？”半年前，当南美高原之国玻利维亚决定将议会大厦的时钟改变为“逆向转动”时，其外长乔克万卡用两个反问表明了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遥远并拥有独特“世界观”的玻利维亚仍显神秘。近日，《环球时报》记者走进玻利维亚，耳闻目睹的“脱贫致富”“吸引外资”“改变官僚作风”“提高现代国家的治理能力”“探寻新的发展模式”等热点，都与中国这些年的发展有相似之处，也或多或少受到中国的影响。
高原之都“白天像砖厂，晚上像香港”
下午6时许，玻利维亚政府、议会所在地拉巴斯的夕阳依然刺眼。在有着西班牙建筑风格的议会大厦前，不少游人正在拍照留念，其中不乏中国游客，他们不断调整镜头角度，想拍下大厦顶部的钟楼——据说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座逆时针标记时间的时钟，时针正缓缓地从底部的6时移向右侧的7时。广场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贩开玩笑说：“我们玻利维亚人有自己的时间”。
当《环球时报》记者见到同样有着黝黑肤色的乔克万卡外长时，他用沉稳坚定的语气说，玻利维亚人正在探索一种新的发展模式，西方倡导的发展模式已不再适用。外长的话让人联想到玻总统莫拉莱斯的那句名言：“土著人必须成为自己发展模式的主人，他们的发展模式也必须得到世界的尊重。”据了解，玻利维亚曾被联合国列入25个最贫穷国家之列，但这个高原之国近10年来经济增速一直保持在5%左右，去年增幅还列拉美第一。玻利维亚的人均GDP即将越过3000美元。
拉巴斯的海拔有3500多米，号称“世界最高首都”。沿山而建的成片红色砖房远看就像是砖厂。对当地居民来说，过去出行是一个困难。为解决这一问题，玻政府修建了有三条线路的高山缆车。记者乘坐了一段落差达500米、从山顶驶向山谷的缆车。这条去年5月31日投入运营的线路共有11站，全程票价仅为3玻币(约合2.7元人民币)。中学生胡里安说：“我每天上学正值车流高峰期，过去乘公交车要1个多小时，缆车开通后只要25分钟就能到校。”
玻利维亚政府近几年很重视道路、饮用水管道及天然气入户等便民工程建设，推出“全国扫盲计划”“荣誉养老金”“儿童助学金”等一系列惠民措施，使最底层民众的生活得到改善。玻利维亚曾被形容为“坐在金山上的穷人”，但这个国家开始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入夜，《环球时报》记者远眺拉巴斯的万家灯火，体验到“白天像砖厂、晚上像香港”的独特景象。
帮“中国制造”热销拉美
拉巴斯国际机场建在邻近的埃尔阿尔托市，那里海拔更高，超过4000米。埃尔阿尔托市是玻利维亚的一个缩影，建市不到30年，已是有百万人口的大都市。《环球时报》记者很快就感受到这个国家的经济热。公路两旁到处可见正在修建的三四层红砖小楼，有些小楼的墙面艳丽多彩，简直就像是件艺术品。据当地人讲，这些建筑出自著名的设计师之手，路边的小楼造价最高能到60万美元。玻政府近年来还推出优惠政策，符合低收入条件的可以申请到政府与银行的混合贷款，年息只有3%。官方数据表明，政府用于提升能源开发能力、基础设施和社会服务领域的投入比2010年翻了一番。在住房方面的投入，2004年只有5446万美元，而在2013年达到4亿多美元。
这一建设热潮也拉动中国对玻利维亚的出口。2014年，玻从中国进口总额为18.1亿美元，比2013年增加44.4%。中国超过玻邻国巴西，成为其第一进口来源地。从玻方数据看，其从中国进口增长最快的是建筑材料、卫生器具配件及管道给排水器件等。
在拉美国家中，玻利维亚是少数几个对中国没有任何反倾销措施的国家之一，这是因为双方的互补性很强。玻方需要价廉物美的中国商品。玻中友好协会会长奥斯卡·洛佩兹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中国产品满足了玻市场需求，为政府全面实施脱贫计划、提升民众生活水平创造了条件。目前，中国已成为向玻提供贷款最多的国家，2014年10月达5.34亿美元。自2012年玻利维亚启动人民币储备以来，人民币已占其外汇储备的2.5%。
据一名华商介绍，玻利维亚对“中国制造”的关税相对较低，过境产品几乎没什么关税。玻是内陆国，从中国进口的货物要从智利的太平洋港口阿里卡和伊基克入关，智利为玻提供了一些减免关税的优惠政策，而从太平洋运来的货柜又要比从大西洋走便宜很多。一些玻商人便与智利人合作在那里的免税区建立公司，设置仓库，通过玻利维亚向其他拉美国家大批转销中国商品。
今年不仅是中国与玻利维亚建交30周年，也是玻利维亚独立190年。玻利维亚在南美曾是出了名的动荡之国。在莫拉莱斯2005年首次担任总统前，据说玻利维亚在180年的时间里换了170多个总统。玻利维亚油气资源丰富，但石油收入长期每年只有3亿美元。莫拉莱斯上任后通过对石油工业重新国有化，实现油气收入每年约为60亿美元。
“莫拉莱斯政府正努力向世界表明，印第安人同样有着现代国家的治理能力。”一名驻拉美的中国外交官和《环球时报》记者讲了这样的感受。他不久前参加了玻外交学校的毕业典礼，看到毕业生中有80%都是土著人，其余的20%是混血，没有一个白人(玻利维亚1039万人口中有54%的土著、31%的混血、15%的白人。莫拉莱斯是玻建国以来首位印第安人总统——编者注)。这个一度以白人占主导地位的国家显然正发生深刻的政治结构变化。正如乔克万卡外长所说：“玻利维亚目前面临的严峻挑战是改革官僚制度。我们正努力改变一些官僚行为，提升工作效率，特别是为吸引外资创造条件。”
中资企业获得土著信任
在层峦叠嶂的安第斯山中，保留着曾滋养西方殖民者的老旧矿山，但矿区周边的一些土著居民生活仍处贫困中。一个接一个的西方公司来来去去，但当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却依然如故。当越来越多的中资企业迈步进入拉美矿业和能源领域，当地舆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开始转向这些后来者。
中国驰宏矿业公司投资的利比奇铜矿区距离拉巴斯约300公里，但来回车程需10个小时。对中国企业来说，在安第斯山脉中生根开花，除了克服高原行路的艰辛，还要走出一条与殖民者完全不同的新路。驰宏国际矿业有限公司D铜矿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孙钢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玻政府去年4月修订矿产法，限制地方小型合作社式的矿业开发，推动矿业的整合，这有利于包括中资企业在内的外资与玻方合作开发。在矿山建设过程中，驰宏公司逐步学会与当地土著打交道，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并获得信任。除修路、建厂，公司每年给矿区周边3个小村子的援助都在30万玻币以上。无论是居民想要建一个蓄水池、排水渠，或是学校需要新课桌、电灯等设备，公司都会积极支持。
随着玻政府吸引外资政策的放宽，中国企业进入玻利维亚的领域也不断扩大。2014年，中国长城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向玻利维亚宇航局交付通信卫星及地面应用系统。不久前，中国华舟重工与玻企业签署玻中部高速公路建设项目。此外，中兴通讯独家中标玻运营商通讯项目，中国铁建签约玻利维亚鲁雷纳瓦克公路项目……
来高原之国的中国游客也多了起来。一进一出拉巴斯机场，《环球时报》记者碰到不少利用春节假期来这里旅游的同胞，有的是自助游，有的是跟团来的。中国人来得多了，玻利维亚人就更渴望多了解中国，也希望中国人多了解玻利维亚。采访期间，一个花絮加深了《环球时报》记者对玻利维亚的认识。2013年莫拉莱斯总统访华时说，他从小就知道毛泽东，放羊时手里就举着中国国旗。他的这番话受到西方媒体的质疑。不过，一些中国驻玻外交官和记者谈及此事，都认为这是西方媒体的无知。中国外交官与一些玻利维亚土著官员交谈时，常听到他们提到毛主席语录，有时还把“为人民服务”“军民鱼水情”挂在嘴边。对中国和玻利维亚来说，虽然相距遥远，但在发展的道路上，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